第一章 九世善人

看见是他们，愁眉苦脸地叹口气道：“唉！还不是这个‘瘟到死维斯塔’系统，自从系统升级了，我用不习惯啊，还有软件兼容问题，经常出错……听说轮回殿张洪判官那里，很多阴魂利用系统漏洞穿越时空跑到古代去当种/马，这些人啊，都说人往高处走，他们前世也没做什么坏事，怎么抢着要轮入畜生道呢？当种/马，多辛苦呀，想不通，真是想不通。”

    牛头鬼差咧了咧嘴，想笑又忍住，心中暗道：“算啦，老头儿年纪大了，不知种/马为何物情有可原，咱可不好跟他说这个，免得多费口舌……”

    牛头鬼差暗自嘀咕了一声，岔开话题问道：“不懂的地方，小神可以试着帮您解决。”

    崔判官摇头道：“不用了，用了有段时间了，也快习惯了，哎，老了，跟不上时代进步了，有些时候有点闹不明白，‘瘟到死岔皮’系统挺好的，虽然有点小漏洞，但容易上手啊，花费巨资升级系统，真不值当！对了，你们不是申请休假了么，跑来做啥子？”

    牛头干笑两声道：“大人，那个……那个不愿意活着的家伙又死回来了，八年阳寿他过了一年，就死回来九次，您老可得想想办法呀，走得路多终遇阎王呀，万一被阎君知道，可就惨了……”

    崔判官听了脸皮子一阵抽动，赶紧趴在一体机前，将手按在键盘上，劈哩叭啦一阵乱敲，然后睁大眼睛瞪着屏幕作默默不语状，马面不由紧张起来，连忙把他的驴脸凑过来道：“怎么了，又死机了？”

    崔判官道：“还能动，就算速度太慢了……系统升级了，软件不升级，瞎子点灯白费蜡，运行速度太慢了！”

    牛头听了摸了摸牛角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等了半晌，崔判官脸色突然变了，变得苍白苍白，要不是他还穿着那身大红的官袍，牛头马面一定以为他是从牢里逃跑出来的鬼囚，拘魂索一套，就得把他送回去。

    牛头不觉动容道：“怎么了大人，真死机了？”

    崔判官浑身发抖，指着屏幕惨然道：“完了完了，岔皮系统虽然经常岔皮，但比这个维斯塔好多了，毕竟软件和系统兼容！早知如此，当初不如直接上报阎君，说你们违规操作，错勾人魂，老夫为了帮你堵上这个漏子一错再错，这下可惨了！”

    马面喷了个响鼻儿，恨恨地道：“有什么好惨的，不就是一年跑回来八次吗？大不了剩下七年再跑回来……七八，六十二，是吧？”

    崔判官发白眼道：“七八五十五，马面，你的数学是怎么学的？”

    牛头暗自发笑：“七八五十七都不知道，我服了你们了！”

    马面尴尬地笑了笑，说道：“不管七八多少，我豁出去了，乎怕乎啊！”

    崔判官哭丧着脸，泄气道：“非也非也，你看看，加上你们错拘的那一次，他已连死九次，每次都是因行善而殁，所以……所以……”

    崔判官长长吸了口气，咬牙切齿地道：“他现在已经是九世善人了。”

    “九世善人？啥是什么意思？”牛头不解地问，判官大人的话太深奥，实在叫人有些摸不着头脑。

    崔判官哆嗦着道：“若是现在送他还阳，又因行善事而死的话，那他就是十世善人，跳出生死轮回了……安德斯丹？”

    牛头不解地道：“十世善人？跳出生死轮回？什么意思？”

    崔判官一拍大腿，咬牙切齿道：“成佛了，他就成佛了！”

    牛头马面一齐张大了嘴巴，马面不敢置信地道：“不可能啊？成佛哪有这么容易的？”

    崔判官苦笑两声道：“有时候成佛成仙也讲机缘的，观音菩萨就是因为佛祖讲经传道渡众弟子成佛之日，人间恰逢大难，菩萨言道：‘众生不度尽，誓不成佛！’，结果错过了机缘，虽然她神通广大犹在诸佛之上，也不得称佛。”

    牛头马面听了不禁合掌，牛头真挚地说道：“菩萨好心肠，难怪世人称为大慈大悲。地藏王菩萨说‘地狱不空，誓不成佛!’，和观世音菩萨一样，虽未成佛，在我心中，却是真佛。”

    “哎！”崔判官长叹道，“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也救不了你我今日之难了，只因世风日下，人心不古，佛祖为正人心，三百年前在灵山发下宏誓，若凡人能坚持十世行善，则立地成佛。若是再让他行善死上一次，那便要成佛，佛祖神通广大，必然可以窥透其中秘奥，到那时岂不漏了陷。”

    牛头马面听了也不禁呆住了，怔怔地道：“这……这可如何是好？这该死的无赖家伙，我们不忍让他看到自己摔个稀巴烂的肉体，一时好心提前收了他的魂魄，哪儿知道生死簿突然又改了？这可如何是好？”

    忽然，牛头狐疑地转了转眼珠道：“不对呀大人，让他借尸还阳时，为了偿尽这八年阳寿，我们可买通了孟婆没让他喝汤啊，说起来他无论死上多少次，也应该只算一世呀，怎么变成九世了？”

    崔判官叹气道：“系统漏洞，岔皮有这个漏洞，维斯塔没有，但他死之前，还没有系统升级，想想，系统升级还是有必要的，经费啊，经费不足，问题多多……经费充足的话，还要升级软件。”

    牛头马面呆了半晌才一齐悲痛欲绝地道：“毕尔盖瓦坑爷！”

    “也不能全怪毕尔盖瓦！”崔判官在大殿里团团乱转，过了半晌忽然眉头一皱，贼兮兮地四下看了看，招手将牛头马面唤到面前，捻着鼠须，阴笑道，“咳咳咳，既然轮回殿张判官那里的电脑漏洞可以令鬼魂穿越时空，我倒是想出了一个办法，要是想个办法安排他回到过去借尸还阳，嘿嘿嘿……”

    牛头眨了眨眼，不解道：“那又如何？万一那混蛋修个桥呀，补个路呀，一不小心磕在小石头子上又死了，还不是满了十世善人之约？”

    “回到过去借尸还阳，凡人称之为重生，这可比一般的借尸还阳有吸引力……还有，这次你们要吐点血，让这个宋松海重生之后，不想死，只要七年阳寿一到，咱们就不欠他的了。”

    马面嘀咕道：“他不想死，也可能会做善事啊。”

    崔判官咬咬牙说道：“那咱们就怂恿他做恶事！”

    牛头不解道：“怎么怂恿。”

    马面笑道：“这太简单了，给他一些异能，嘿嘿，比如采/阴/补/阳之术，损人利己啊。”

    “也是啊！”牛头嘀咕了一声，打量了马面几眼，打趣道：“种/马！”

    “你还种牛呢！”马面翻白眼道。

    “别废话了。”崔判官正色道，“等会儿，尽量满足他的要求，切忌，这次一定要解决问题，你们吐点血，也是应该的。”

    “是，是！”牛头马面尴尬笑着点头应道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向经典致敬！